02年7月我们到了和大学说再见的日子。有一部分同学已经在家人的“安排”下找到了工作。还有一部分同学通过招聘会、学校推荐等方式也找到了合适的单位。还有一部分同学还在找工作的路上。还有就是对于找工作从来不上心的“无证经营者”。这时候有的同学在展望未来,有的在寻找机会把这四年的恩恩怨怨做个了结,有的在研究如何分手,有的就是混吃等“毕”。反正各种心态决定了各种行为。给我的感觉最近学校周边除了饭店比较忙之外,就是小旅店出租屋比较忙。
我作为两年半的班长,基本上是一天两喝到三喝。不过我跟别的同学不一样就是喝多了去踢场球出出汗,酒基本上也就出去大半,再加上年轻身体代谢快,所以我的出战次数还是可以的。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在毕业前把自己喝酒的排名从25名喝到了第六名。下面是我在“散伙酒”中记忆比较深刻的一次。
7月的某天,班级有十几个家里比较近的同学已经回家等最后发毕业证了。我捉摸着马上过生日了,就和还未来得及分手的女朋友研究怎么过这个生日,我说:“这还研究啥,肯定是固定三部曲啊1、大餐2、礼物3、陪我看日出啊。女友有些不高兴,这也太俗套了,平时还行,这要毕业了怎么也得特别点。我想也是,除了礼物意外其他的好像每天也都这么过的。于是我找对门大哥商量。对面大哥说每年你过生日,咱们也不好打扰你和你朋友,这最后一次了,咱们不行一起过呗,问问咱班同学谁愿意参加,一起喝一顿。我说我一共预算就三百,能请得起三十多人啊?大哥说这个你不用管了,你出二百酒钱,剩下他张罗。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女友以后她又不乐意了,啊那么多人一起喝,喝完啦咱俩再不回宿舍住,那他们不都知道了?我当时觉得”掩耳盗铃“的漫画就浮现在她不宽广的脑门子上!我无奈地说:”对啊,每次和你出去住,同寝室的问我干啥去了,我都说有个题不会,从图书馆借的书在小旅馆研究一宿!确实不能让他们知道尤其女生们知道我和你出去住了,要不然我怎么见人啊?”女友用很诧异的眼神看着我,好像自己是一个不良女人一样。哈哈哈,没办法她只能随了我的愿!
对门大哥家里是干白活的,在他们十里
八乡那是相当有名,果然在他的操办下,三十二个同学答应前来聚餐,每个人随十块钱,再加上他和饭店老板比较熟悉,这样老板答应给办三桌,每桌八个菜,不算酒钱每桌八十。我哥们又去一个寡妇家每只十五块买了三只鸡,不知道除了钱他还付出了什么哈哈。然后联系了那一片送啤酒的批发大哥,啤酒一块一瓶要了八箱(24瓶),又邀请送酒大哥一起喝酒,大哥高兴的说大学生能看的起他跟他同桌饮酒,又是过生日,当时他就送酒两箱。这样十箱啤酒到位。还有七个女生的饮料不知道咋整。这时大哥派他们寝室老三去食堂,用我们饭卡刷了一箱子可乐。还有一条25的烟。就这样我生日当天,我们三十三个人齐聚小饭馆。
看着桌上有鱼、有鸡、有黄瓜、有西红柿、有炒鸡蛋、炒茄子、还有油炸盐面花生米,凉拌菜……那是相当有排面。所有随礼的同学都觉得这配置可以。又看到一摞子啤酒箱套子,他们之中比较算计的人赶紧问,酒是不是额外花钱?当得知都涵盖了以后,他们开心坏了。正式开始本次生日屠龙宴!
下午三点十八分,对门大哥有模有样的站上一个凳子,白衬衫+黑色运动短裤+拖鞋:自己还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喇叭,稳定了一下情绪:“在岁月的长河里,我们有缘交汇。在相逢的岁月里,我们有幸同学。在老班长即将离我们而去之际我们一起为他庆祝最后一个生日。”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,但是又没啥大毛病。我班同学一边嗑瓜子一边乐的开了花,饭店老板听不下去了,从后厨走出来说:“不是同学过生日么,你要办白事咱可得加钱,这玩意多晦气啊!”哈哈哈,这下大伙实在憋不住了,都乐喷了。我说:”大哥、别拿我练手了,再这么整下去我那酒是不是都不能喝,都得洒地上才行啊。”对面大哥不好意思的说,哎呀走错场子了,赶紧宣布让我讲两句。我站起来跟大家说:“四年、对一个上岁数的人来说很短、对一个有过痛苦经历的人很长,对一个苦心专研的人很短,对一个期盼成功的人很长。我们一群即将分别的同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初心,在这四年里也许初心已改,也许始终如一。在我们这走出家门求学的四年里,出现了很多没在自己计划里的人和事,我们有的人相处的很好让我们收获了友谊、爱情。有的则没处理好让我们心生仇怨。然而这些都是我们人生中的烙印。来吧同学们,一起举杯。感谢天、感谢地、感谢你!喝”那几个没文化的都还在那研究我说的话呢。其他人都开始喝了。他们才跟着一仰头一杯进肚,也就是他们喝的快要不肯定给落下了。
、大约三点四十,也就是大约每人喝到第三瓶时候,现场开始有序敬我酒,女生就推我女友让她上,我女友大家都知道的不那么大方,就推脱。男生开始以寝室为单位,“304敬班长,祝班长长命百岁”三杯。“306敬班长,祝班长福如东海”三杯。“307敬班长,祝班长寿比南山”三杯。“309敬班长,祝班长换妻如换衣”六杯(甚得我意)。“老大生日快乐”三瓶,这是我自己寝室的弟兄当然得多喝。“对门寝祝班长工作顺利、X上猛如虎”三瓶。哈哈哈。完事之后,女生开始了。先搞什么交杯酒,然后就是回答他们问题,哎呦女生就那么点花样,一点没意思。象征性的跟他们喝两杯就让她们自己玩去了。回头我女友就要坐过来,我说我跟男生喝酒你过来我们发挥不好啊,你就跟女生喝吧一会就先回去,我们今天得多喝会,还有送啤酒大哥没过来呢。女友嗔怪一句:那你少喝点啊,别到时候一身酒味,此话一出就后悔了。全班哄堂大笑,她自己反应一会才一捂脸跑出去假装上厕所了。哎!我的校园恋情啊,咋这么接地气呢。
话不多说接近晚上七点,女生已经撤退了。部分男生酒量不行的也撤退了,主要是鸡,汤都没了,鱼只有鱼刺上面还全是烟头。花生米也不知道谁洒上了啤酒也不在脆香,没有啥菜了,把老板的腐乳、咸菜都给端上来了,汇总一下八个人,正好凑在一桌,这时候俺班体委好像有点上头,说喝酒这一块就没服过谁,说实话他确实有实力。应该在我们班前五名,这次也不知道咋地醉这么快。他有个绝招就是用大器皿,你用缸他就用大海碗,你用碗他就用盆。反正在气势上就盖过你。还有人接属实也能喝下去,有一会我看他用一个小铁盆倒了三瓶酒一口气就给喝下去了。今天他有点上头,说话有点不好听。我对门大哥平时就不太服这个体委,两人再借点酒劲,又没法动手,所以就选择了拼酒这个办法。体委环视一周,看到那个装鸡肉的大碗,用白酒冲了一下就开始倒酒,整整两瓶半,回头就开始喝,“喝喝喝喝”,我们一起起哄,大约一分半还真喝下去了。然后擦了下嘴角,碗一倒扣递给对门大哥。对门大哥也没矜持,也倒了两瓶半,也一仰头喝了下去。半斤对八两,俩人未分胜负。这时体委想速战速决就冲进厨房,对门大哥担心体委拿凶器,也手里握一个酒瓶子放在桌下。不一会体委拿了一个小粉盆,对着对门大哥说来、用这个。
一股脑这小盆倒下四瓶啤酒满满的。“敢不敢喝?”体委叫板对门大哥。我们一看忙劝要不算了,这下去了不得“消火栓啊”大家希望对门大哥认个怂就拉倒了。没想到对门大哥说:“你喝多少我喝多少!”体委一看,箭在弦上,喝吧。只不过这一次喝了三分多钟,由开始我们起哄,到中间时候一片寂静,中间体委露出脸,深呼吸三下,又大了一个长嗝,吓的我们都找空盘子挡脸。还好终于喝下去了。我们也把视线转到对门大哥这。大哥先说了一句:“我喝完之前不准出去扣嗓子哦”然后,脱下已经淋上啤酒、菜汤的白衬衫,光着膀子倒下四瓶啤酒。运了运气,开始咕咚咕咚的喝,我坐在旁边,能清楚听见他肚子里水流的声音,仿佛一道小瀑布,高差不大的流进深潭,仔细听还能听到二氧化碳在深潭底部上浮到水面的沙沙声。随即我瞟到他的肚皮在急剧膨胀。我感觉那裤衩的猴皮筋都要控制不住他了。我真担心突然爆了,嘣我一身零碎。好!随着喝彩对门老大也喝下去了。我们一顿惊叹,体委也瞪大眼睛,正当他们还要继续比的时候,我说了一句:“算了,一盆泯恩仇,今天都是给我过生日的,给个面子,别拼了”双方本来也到极限了,看到台阶全都下来了,信誓旦旦的说以后是兄弟。以前的事一笔勾销。大家又和谐的喝了起来,我看酒也都块喝完了,正盘算去哪个小旅馆呢,就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,“这盆咋在这呢,哎呀妈啊全是酒味,这晚上咋洗屁股啊?”就这一句从老板娘那传出来的娇嗔,几乎像一个子母雷,体委和对门大哥,一起双喷,完全不估计旁边的我们还有满桌酒菜,紧接着就是一阵哄笑和骂声、嚎叫声大家都跑出去了。这两个人吐了能有十分钟,又喝了一大盆水,又去吐,只听见我们狗头军师哈哈哈大笑,“这俩B以前就听说有舔人的爱好,这下一盆老中药下去估计得给他俩去根哈哈哈 ”。我听了这话一顿上头。大家一看也都散了回去洗漱。我向老板说了句:“不好意思啊哥,今天你慢慢收拾吧,明天都醒酒了再让对门大哥给你钱!”“没事兄弟,这都喝不少赶紧回去吧。跟那两个哥们说,这盆我媳妇刚买回来没多久,不脏”我忍者笑回了宿舍。分别看望了体委和对门大哥。然后回去洗漱,本来想洗完了就打电话给女友,但是洗漱时候又想起了那个粉盆,瞬间萎靡。于是跟同寝说:“我女友打电话来就说我醉了已经睡了”同寝的室友很是惊讶:“少了这个环节,这生日不完美啊!”我说滚蛋。同寝老六说:“肯定来事了,要不他能放弃这机会?来事没没事啊,办法不是有地是啊?”哈哈哈全寝淫荡的笑着。我觉得我们那时候的光棍,对于感情关注的百分比几乎为零,对于其他那关注的点就是100%。他们的思想里,找女朋友就是兽欲难控的结果,不但男生,女生也是。
同寝帮我接了电话,我也就死心了,老老实实的躺下,女友没给我手机打,只是发了短信,我没有回。独自看着窗外,我还真有点觉得凄凉,我记得上届学哥毕业的时候跟我喝酒,我问过他:“你说毕业啥心情”他告诉我:“有点像戒毒,有兴奋、有恐惧、有凄凉、有愤怒、有美好、有眷恋、有嫌弃、最多的还是痛苦,因为你这一生可能就再也没机会回到学堂上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