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差到临清,才知道有这个县级市的存在。我的目的地是它下辖的一个小镇,叫老赵庄镇。这里交通不便,从济南下车后只能坐黑车过去。济南的黑车司机比较有职业道德,不宰人。济南到临清走高速60元/人,如果不走高速,他们会退10块钱,这在黑车界很难得。
我第一次去没什么印象。第二次去的时候,黑车司机拉着我到处捡人,在济南国际园博园门口停了很久。园博园可以免费进游览,听说里面几近荒废。我在大门口走了几步,发现里面确实没有人气,不过景色还不错。我担心司机随时离开,没敢往景区深处走,拍了几张照片便出来了。
快到老赵庄镇的时候,汽车经过很多乡道,路两边都栽着高大的白杨树,除此之外就是农田,田里种着小麦和大蒜。大蒜是这里的主要作物之一,从种植规模上看,仅次于小麦。沿途随时可以看到满载大蒜头的货车和大蒜收购点。听司机说,这里的大蒜很便宜,几块钱就可以买一大串。
第三次去遇到台风季,司机没有走高速,选择了一个穿行农村的县道,暴雨击打着车窗,雨水笼罩着整个大地,路面上腾起一层雨雾,我们几乎看不到前方的路,只能闻到随风裹来的阵阵恶臭。到了工厂,雨停了,太阳出来了,天空真的像刚洗过般干净,白云飘在蓝天上,不由得让人想起了“夕阳无限好”的诗句来。
刚到这个小镇,看到的所有植物都和我家乡的一样。田野里大片的麦地,小麦正由青转黄。田埂上生长着野生的灰灰菜和野苋菜,让我倍感亲切。我小时候没菜吃的时候,家人就会采一些野苋菜来炒菜吃,或者下面条。
和我家乡不同的是,这里以面食为主。晚上通街的烧烤加凉菜是其一大特色,可以一盘拼几个凉菜,点几串烧烤,喝几瓶啤酒,饿了再要一个烤馍。啤酒比宁波的普遍贵些,青岛啤酒5元/瓶,崂山啤酒4元/瓶。到了晚上,小镇沿街全是烧烤炉,通街的烧烤,到处弥漫着孜然味道。天空很干净,月明星稀,久违了的家乡的感觉。
早上可以吃高唐特色老豆腐和火烧,或者喝一碗羊汤。火烧很大,1元钱一个,羊汤也不贵,基本5元钱可以吃得很饱。老豆腐是高唐的风味名吃,所以叫高唐老豆腐。它是我吃过最好的豆腐脑,滑嫩可口,关键不贵,1元一碗。我在的那段日子,每天早上都会上街要一个火烧和一碗高唐老豆腐,以至于现在还很怀念它,很想有机会再去吃上一碗。小镇上的人都很纯朴,对人也很热情,他们没有因为我是外地人,不是当地口音而宰我,让我对山东人的印象很好。
小麦收割完毕,他们会种上玉米。我第三次去的时候,满地的玉米,我特地去田野里转了一圈。玉米秆有一人多高,我站在里面,只能看到头顶上的一小片蓝天。傍晚时分,斜阳照在大地上,一片金黄,玉米秆都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。学生们刚放学,骑着自行车,或步行,说说笑笑着,走近又走远。偶尔有一辆汽车开过来,或者一辆电动车开过去,然而都是悄无声息,田野里静悄悄的。一阵风吹过来,玉米叶随风起舞,发出刷刷的声音,成为这片田野里唯一的声响。
作为农村人,现在久居闹市,早已经体会不到月明星稀、银河满天、雨后彩虹、田野夕照等这样习以为常的自然景观了。如今再置身这样的氛围,宛如回到了儿时。我静静地坐在玉米地的田埂上,享受着余晖和晚风,以及遍野的乡土气息。最后一抹斜阳将逝的时候,我站起身来,向小镇走去,准备再要一盘小菜,开一瓶啤酒,在月下自斟自饮。